在昆明工作的几年里,我习惯于在红日下山的时刻从高架桥上看昆明。
红日、天空和滑过的飞机,与街巷花树贴得很近,密匝的楼宇民宅,在桥下纵横交错,栉比而建,高低新旧不一的模样,是一座城市的阴晴圆缺。
桥上桥下,长长的车流怅怅地移动,满目银灰色的堵,这无疑是一座因为快速发展而变幻的慢城市。
倘若城南城北有穿城的重要约会,坐在车上定是坐卧不安的,真不知道一段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现在要走多久,路上,男人们通常没了半包烟,女人们少了很多电话费;如没有约会,也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情,伴随着一脚刹车一脚油门的节奏,和整座城市一起缓缓驶入黄昏。
回到家里的小区,含笑、白玉兰、夜香树、栀子,随风婆娑,慢慢悠悠,是一个个清新动人的世界。
虽在高原上,气压却不低,这让昆明通通透透。我时常感觉自己所有的毛孔都是张开着的,如不这样不足以对得起如此清爽的呼吸。这感觉是南方城市不可能有的,可要说昆明是一座北方城市,又不对。
昆明兼南北之风,长着南方的脸孔、北方的心肝,迤逦南方的细腻,蕴含北方的磅礴。这些形容,都不是什么华丽修辞,只是些实在的描述,昆明就是这样,有一种莫名的矛盾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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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我辛苦不倦地要为昆明找一个词,终究躲不过“春城”二字。它是滋润、饱满和诗性的代名词。通常说来,一个地方,海拔一旦超过两千米,大气变薄,城池易冷,但若是低于一千五百米,则什么都罩在里面了,闷的时候,让人呼吸不爽。昆明海拔平均一千九百米,地处北纬二十五度,这两个数字的结合可谓天作之合,世所罕见,令人羡妒。